呵气成霜
行人们背着包袱，一个一个包袱
将早流的眼泪包裹完好，不曾渗漏一滴
那是喂给苦厄灵魂的蜜
困倦的兽，以泪为食
你来时我就知道了
从你唇的莞尔，眼角生出的一弯媚
在黑色的车窗上印上了一朵白莲花
一夜未败
这段行程结束得如此完美无瑕
用一车窗的框将你套住，
嵌在你身后远处那座无名山
嵌在堆堆行人呵气结成的霜雾中
狡猾如你
学会把玩月台特有的昏黄灯光
藏匿一丝苦笑，
交予我一张无辜苍白的脸
这个世界多么沉静
生死没有离别
离别没有眼泪
眼泪没有咸味
任你走，那是错误的最后一步
错误总是以完美结束
正确却总是难走出第一步
就像我喜欢的那位诗人
诗美无情，你
没入人群多么潇洒
归于兽群多么顺势
比站台旁打盹的老人还要意志坚定
老人旁的铁水壶咕噜咕噜冒气
温热了你向黑夜喟然长叹的最后一口气